育儿指南

《女儿的选择》:用爱报答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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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的热播,又把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推到了大众的面前,让我们去直视,去面对。这些年,关于原生家庭的剧和小说很多,诸如《欢乐颂》、《都挺好》等,那些年在父母那里受到的冤屈和慢待一下子就被社交媒体传播开来,引发群体共鸣和巨大讨论。

女作家丛虫,我和她相识于微博,后来跟她写的连载小说,《世间儿女》是其中的一部。好事多磨,历经数年等待,终于等到了实体书的出版,只是更名为《女儿的选择》。拿到书后我立刻翻阅,当年读过的文字、追文途中流过的泪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记,而是随着再一次的阅读更加深了印象。那几个母女的故事,常看常新。虽然是别人的故事,看的却是自己的人生。

《女儿的选择》:用爱报答爱

(一)三个女儿一台戏

和《小欢喜》里一样,《女儿的选择》里也是选了三个女儿和她们背后三组的家庭,这三个女儿又是好友。

故事从三个母亲从各地奔赴北京给女儿们带孩子登场,引发了有家有口有工作的成年女儿和各自母亲之间的碰撞和和解。

王梅,县剧团的前头牌,一辈子风风光光,业务能力极强。她喜欢把人多的地方当成自己的舞台,任何时候都想活得优雅、从容。

车唯一,一家大网站的娱乐副主编。每天在新闻里疲于奔命,只要有突发事件就要加班。我们看八卦是为了娱乐、消遣,她则是为了生活。点击量是她工作的命门。

李云珠,特级教师,为人教条、古板。做事认认真真,宁愿为了面子委屈自己。

秦静姝,女强人,离异,有孩子,有房有车有男人,在北京经营着一家公司。

刘招娣,从名字看,这是一个农村家庭出来的女性。她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博得了一番前程,退休前是当地财政局的总会计师。事业、家庭和置产,被她安排地井井有条。

张文扬,在优秀母亲的眼里,她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女儿:百无一用是书生。从小她就多愁善感,喜欢文艺,会写作,不爱当会计师。现在的她是个收入不高的专栏作家。

三个母亲,在自己的生活中顶天立地,各自为王,称霸一方。

三个女儿,在北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大城市车水马龙,人人都朝前看。生活的压力和快节奏让焦虑无处不在,母亲的到来无疑是拯救女儿于水火。

然而母女亲情又遇到新问题。女儿们上有老下有小,外面还有繁重的工作。过往和母亲的积怨又引发了新的矛盾。生活一地鸡毛,宛若战争一触接发。

丛虫有一双慧眼,她透过母女矛盾其实写家庭的核心:爱和理解。

三个女儿和母亲的过招,让人看的无比亲切。矛盾件件有迹可循,丛虫宛若复刻了我们的生活。在工作中的头疼,抚育孩子的艰辛,永远被母亲念叨、达不到她的要求,这简直就是我们自己。

和闺蜜的聚会、吐槽,也是我们会干的事。

《女儿的选择》从一开始,就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写尽社会脉络里的市井人情,写尽人生白态。我们的母亲也许并没有书里的她们那样成功,但那些琐碎的矛盾却几乎一模一样。时间久了,母亲被伤了心,我们却像夹心饼干,到处不落好。人人都有怨言,然而人人都为了爱忍着,撑着。

《女儿的选择》:用爱报答爱

(二)由爱延伸到爱

我偏爱的作者,永远是那种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有开阔的眼界,又有细腻温暖的心。在她们的笔下,她们从不回避矛盾,但又不会忽略美好。

车唯一的婆婆李劲松,自己择偶,又凭借自己的果断、泼辣,击退了丈夫想离婚的心。儿女个个学有所成,作为村里来到大城市的佼佼者,她的家庭还成了农村亲人、熟人在北京的接待站。

她和王梅有矛盾,从一开始就看不惯对方,互相挑对方的刺。让车唯一在中间左右为难。中国人喜欢重男轻女,在她身上没有。她并没有重孙女而轻视外孙,只要女儿开口,她立刻排除万难也要过去帮忙。

中国人喜欢讲血缘。但朴实的李劲松看到那个没有安全感、不被善待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心疼了。她带走了她,从心里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尽心抚养她长大。

她对车唯一和孙天爱,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媳和女儿的不同。在孙天爱那里,能看到李劲松发自内心的母爱流动。她的心疼、体恤,怕女儿受了委屈去给亲家低头,就是不问因由对子女的爱,完全没有想过回报。

也是因为孙天爱,她学会了换位思考,后来和王梅设身处地地着想,相见甚欢。

人总是要成长,除了女儿们,母亲们也没有放弃。

人生除了爱,还有遗憾。

何星月当然爱孙天爱。但当年的她有苦衷,自顾不暇,首先她得先成为自己。等到她有条件了,找到已经成年的女儿,然而被抛弃的二十多年在孙天爱的心里造成了隔阂永远无法弥补。孙天爱认的妈妈只有一个,就是李劲松。但血缘割不断,李劲松对她的教导和她自己的善良,让她无法做到和何星月陌路。

孙天爱善待失去母亲的萌萌,就是成年后的她自己穿越了时光和当年幼小的自己和解。她爱萌萌,把自己从李劲松那里收获的爱传达出去。她对待萌萌,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爱。

李云珠的婚姻和感情的悲剧,固然是因为她自己,但对方也有责任。

几十年的时间,她和丈夫秦宽仁在婚姻里相敬如宾,唯独不幸福。当她最后在女儿的支持下,离婚,去找爱人任平林。到了老年,她终于完成了女性对自己生命的觉醒。在她和秦宽仁摊牌时,她才发现他们初相识时的围巾一直被他收藏,也就是说他曾经对她有过幻想,可是没有成功,他就出了轨。

好在最终互相放手,彼此成全。任老师虽然离开了,但李老师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爱情,在以后的岁月,她带着对他的怀念站到了讲台,继续他们共同的事业。这是幸福。

《女儿的选择》:用爱报答爱

(三)体谅和体恤,彼此成全,互相成就

丛虫写故事,她通过写大城市里小人物悲喜的日常,来写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看似琐碎,却是她的多情。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过度煽情,很多读者追连载都说看哭了,那是因为她写出了真实。在克制和理智之外,人物所作所为打动了读者,那些悲喜迅速传达,引起了共鸣。

刘招娣数年如一日地扶持娘家,简直是很多所谓扶弟魔”姑娘的典范。虽然现在被人吐槽和讨伐,但在过去那个年代,毫不鲜见。

女儿们在吐槽母亲的同时,因为自己也身为母亲,开始互相体谅。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做母亲,亲情的理解和体谅,也是因为感同身受的换位思考。母亲会老去,女儿会长大、会成为母亲,在经历了一些事后,在磕磕绊绊中她们握手言和。

《女儿的选择》最核心是写女性们的奋斗和成长。没有人天生就事事能为,但认清自己的责任,并勇敢去承担,这就是奋斗和成长。丛虫没有写孤胆英雄,她笔下的女性的成就除了自己的努力、亲人的理解,还有朋友的互相成就。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没有血缘的亲人。

贾婷婷的草莓”,就更让人落泪。男同学娶了自己心中的女神,音乐才女降落到婚姻生活中泯然众人后被嫌弃。失了婚的她独自抚养儿子,却在儿子喜欢的水果面前囊中羞涩。好在后来,她借自己的作品大红特红,做到了草莓自由。人人都道秦总眼光好,挖到了宝,其实一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女性想帮助另一个女性,一个母亲对另一个母亲伸出援助的手。最终是她们彼此成就。最近网络上诸如ME TOO”的活动中,女性总是站在女性这一边,我们互相帮助,除了帮那些遇到骚扰的女生发声,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后代。

体恤,因为同为女子。贾婷婷的妈妈团成员们,那些曾经被生活亏待过的女性,最终都得到了女性寄予的善待,得到机会和帮扶,她们抓住了并借此闪光。

如果说贾婷婷的逆袭有运气的加持,那张文扬的成长就是肉眼可见的。从一个见到母亲就发憷,觉得自己样样不如人的她,人生一下子兵荒马乱。母亲重病,孩子还小,工作不稳定,还发现丈夫出轨,那个惯于示弱的姑娘,一下子就成长为参天大树。罗伯特·麦基说人物性格真相在人处于压力之下做出选择时得到揭示——压力越大,揭示越深,其选择便越真实地体现了人物的本性。”张文扬没有逃避,甚至没有时间落泪,而是按轻重缓急地给事情排序。照顾母亲、抚养孩子,尽力挣钱。于是我们看到她在通勤的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写作,就为了挣钱。那个娇气的姑娘,成为样样好强、事事出色的母亲可以依靠的主心骨,甚至在朋友家遇到了事,她也能井井有条地去安排去参与,给她最有力的帮助。

当然,除了女性,我们还看到了男性的成长。

老一辈的张天阔老了倒担负起男人的责任,学会了照顾妻子。年轻一代的孙天行在婚姻中成长,从不被依靠和指望,到和车唯一携手、并肩同行、共担风雨。

那些不靠谱的、中间开了小差的男性,就被丢下了。北京是个大城市,它包容一切。时代在发展,如今不婚、单身的人越来越多,要有足够的爱才会进入婚姻。当两个人一起并没有比一个人独处更好,人们不会像以往那样迁就,而是迅速走出。好的婚姻,是因为对方而成为更好的自己。

《女儿的选择》:用爱报答爱

《女儿的选择》是一部非常好看的世情小说。除了真实,还有传奇。几个女子的奋斗,除了自身的努力,还有这个时代给予的机遇。

让我真正佩服的,往往是那些充分了解了人性里的软弱、自私、短视、贪婪,却还愿意搅和在这纷争里,做出判断,有所作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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