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乡村集市突然变得熙熙攘攘，各色年货俗气而又艳丽的吸引着消费者的目光。人们挤来挤去，寒冷被这汹涌的人潮挤退了，孩子们冻得通红的脸颊，洋溢着幸福的笑，不用上学、不用做作业，悠闲地跟着父母赶集采购年货，是每个乡下孩子曾经最幸福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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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色里的村庄，空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村里人最后一次清扫完院子，贴好红红的大春联，一家人围坐在热烫烫的土炕上，边看春晚边包饺子。

破晓时分，第一声鞭炮带动了整个村子，此起彼伏响声里由远及近迎来了年，女主人早早起床，生火烧水，煮饺子。吃完饺子，就到了年最隆重的时刻。小一点的孩子由父亲带着，大一点的孩子结伴去拜年。穿戴一新的孩子飞奔铺了一层红色炮皮的巷道上，鞭炮燃烧过后的火药味，给沉寂一冬的的静谧增添不少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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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家庭都会准备不少的水果干果用来招待前来拜年的乡邻，并根据关系远近准备了不等的压岁钱。孩子们早算计好拿到压岁钱后要买的东西，常常磕个头领了压岁钱就跑，倘若年时有雪，孩子们便围在卷好的雪堆旁，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红彤彤的小脸在冬日的雪花里，像一朵朵花；一年的忙碌难得半日清闲，大人们则聚在一起，就着豆腐丝、花生米和牛肉块，几杯烧酒下肚，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了。

城里的孩子就没了这么多的乐趣，穿戴整齐，和父母一起去亲戚家。通常大人们说话孩子也插不上嘴，看看春晚或是动画片，规规矩矩吃顿饭。他们更愿意自己呆在家，电视电脑手机比清冷的街道吸引人。

一般，正月初七机关单位就正式收假。其实，每个城在这个时节真正活跃了，同事们下班后便开始相互走动，即使平常很懒的媳妇也都很热情勤劳。觥筹交错里，要好的伙计们拉着旧情，添着新情。歌厅生意是特别好，平常聚不到一起的发小不在乎唱多好，能坐到一起的真诚，即便歌声如野兽派代表又如何，他们说唱的好都做明星了。醉了说一些胡话也不要紧，大家喝点酒对着麦克风尽情地宣泄着情绪，发小们都清楚彼此底细，褪去平日伪装，大大咧咧毫无掩饰里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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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乡下的年味，是鞭炮炊烟拜年的行人组成尘世喧嚣俗家的真实；而城里的年，则是灯火阑珊处的琼楼玉宇，美丽冷清像天宫；乡下的人憧憬城的流光溢彩的仙气，城里的人记惦乡下的炊烟袅袅的地气。乡下大锅里热好的饭菜，玩上半天回来依然温热，茶壶里的水，客人来来往往，依旧滚烫；城里电磁灶升温快降温也快，饭热了，洗把脸过来就冷了，茶水在纸杯里开不出美丽的花，很快就冷场了。但我们却很是矛盾地喜欢着城的繁华，怀念是因为回不去了，所以倍感珍惜。

岁月悄无声息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晚的节目再也吸引不住忙着玩手机抖音的人们。似乎只要有不断升级换代的智能手机，整个世界都会在掌控之中。年迈的父母盼回来孩子，父母的心在孩子身上，孩子的心在手机里。面对父母的絮叨，心不在焉词不达意应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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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这个时代有着许多天翻地覆的变化，总在一些取舍之间悄然蜕变，但结果总是越来越美好。在这个烟笼雾罩的辞旧迎新时节，忽然怀念以前的慢时光。因为慢，才可以沉淀下来，回忆那些刻在生命里的故事，在沧桑岁月间蓦然回首，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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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高艳，笔名雨萧，陕西省合阳县人。喜欢旅行，喜欢文字，希望用脚步丈量世界，用文字记录生命存在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