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那一刻，我感慨万千。

车子进入村口，一股浓重的乡土气息扑鼻而来，老少皆坐在台阶上，有说有笑，夹杂着地方音向我问好，孩子间也是相互追赶奔跑游戏。尽管些许年不曾踏上归途，但此情景还是那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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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土路变成了柏油马路，平整许多。加速继续开几分钟，便看到立体式的尖屋顶，红砖绿瓦，青藓飘摇，内心触动。久居城市，繁忙的生活，快时代的节奏，已然让我记不起家乡生活的模样，直到身处其中，小时候的记忆才一点点跑出来，思绪漂浮。

车停在家门口，看到红铁门依然有些生锈。立扇小门两边的铁环似有些蜘蛛网，想来在城市这种打扮已然被防盗门代替。推开门，屏墙前那颗枣树依然屹立，今年结的枣不少，地上也躺着提前掉落的干瘪的枣，以前，母亲每年都是要把颗粒饱满、红通通的枣从树下用竹竿打下来放在隔壁叔叔家的小平房上晒干，冬季好用来包豆沙馅的大包子，想来很久没有吃到过了。脚踏这方土地感觉有些湿润，家乡没有地下排水系统，总是将水撒入院子里。慢慢推开房门，黑漆漆一片，需要径直走到房间顶头才能摸到灯绳，“噔”一下拉开，黄色的并不明亮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旧时的洗脸架子在最前面的角落里，父亲还在架子上面系一根绳搭毛巾，英雄牌的缝纫机静静待着，许久不用，针口有些生锈，伸拉扣也不再那么灵活。老式的衣柜和碗橱还在，只是衣柜的伸拉门掉了，里面空洞也没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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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出门，注意了下斑驳的墙，儿时总是将学校发得奖状贴在上面，还有以前背会的第一首诗，会画的第一个动物，会写的第一个数字。如今已被岁月磨灭。出门左手边的墙，已被苔藓布满，看不清原样，只是以前画的白菜，被青苔覆盖显得愈发透亮。

房子东侧是一个小菜园，虽然老家已无人居住，可是依然种了些青菜。母亲将豆角用高高的棍子架起来，长长的豆角仿佛在向我招手，小白菜至今还有些嫩，菜心还未长出来，只有几片大大的叶子包裹着。胡萝卜的樱苍绿青翠，铺在地上一般，想来今年胡萝卜又是丰收景象。有一方大小的地方，母亲种上了生菜，棵比较小，但是散发着黄绿色，不比城里的油麦碧绿。这时邻居带着孩子来看热闹，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如今都已经两个娃了，岁月毕竟还是在她脸上有所显现，她也自嘲道：“我都孩子妈了，不比你那么水灵。”以前居住在大院子里，小伙伴之间关系总是很亲密，每次母亲找不到我时，就一定会去邻居家，而今为人母。走时她向母亲讨要了一些生菜回去做火锅。几分钟后，她让孩子送来了自己园里种的辣椒，小朝天椒那种，看着很滋润，刚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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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完蔬菜，随同母亲回到现在的住所，离老家不远。将胡萝卜胡乱放在盆里洗净，不知道为何，水里掺杂着一股清香的泥土味道，闻着稳重而踏实，切片放入锅中炖，加上点海带，扣住盖子，便去忙碌下一道菜，不一会便香气扑鼻。父亲已将自己蒸的大馒头端上桌，一家人挤在一个方桌吃起来，没有特殊，但很新鲜。困顿城市许久，对于这种生活变得生疏起来。

黄昏时分，与母亲散步街头，安静且祥和。夕阳缓缓落下，洒下金黄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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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时日，总有邻居登门，问东问西，大声说话，聊着任意话题，听我讲述外面的生活和新鲜。

离家在车上，我对这种生活异常留恋。物质文明发展，钢筋铁泥代替红砖，灯红酒绿代替宁静的街头，城市高楼大厦间满是冰冷的无言，楼层越来越高，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远，那种亲密的玩伴，越来越远。孤独感成为现代人的常态，静心思考的时间往往被快节奏打乱。

车以每小时120迈的速度在高速奔驰，我的回忆也跟着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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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瑞花 河北大学在校生 爱好写作，善散文，喜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