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核的记忆
山东/金庆友
过了端午便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芒种”了,正是麦熟杏黄的时节,昨天回老家时母亲捎了一大塑料袋表姐家树上结的杏子,我一口气吃了好几十颗,这样的味道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了,仅杏核就乱摆了一桌子!
吃着杏肉,品咂着甜甜、酸酸、软软的杏子的美味,看着散乱的杏核,关于儿时小伙伴们各种有趣的游戏被一幕幕唤醒起来。
七十年代是各类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小时农村孩子的零食几乎是没有的,顶大就是偷偷地从梁上挂着的篮子里拿个玉米饼子,用刀剖开再偷偷地从小棉油罐子滴上几滴油、撒上点盐就算是美食了,这还不敢让大人看见。
但到了麦芒硬的快扎人的时候可吃的东西就多了,烧麦穗、摘桑葚、遛黄瓜等等都能干得出来。尤其是河对面队里果园子最吸引人,可也是看管最严的时候,因为杏子熟了。
中午,一群湿漉漉、光溜溜的光腚猴算计着如何偷摘些杏子解馋,但往往刚挨近果园就被看园子的的人和汪汪叫的狗给撵到河里去了,望着枝头的黄杏空流一嘴不知是甜是酸的哈啦子。
杏偷不成,又没钱买,但是捡杏核却是那时节孩子们最感兴趣的事了。从街上或集上将人家吃杏丢弃的杏核捡回来洗净晾干后,像珍藏宝贝丝的放在罐头瓶子里攒起来,有了一定的积攒后,这杏核就在小伙伴们砸杏核的游戏里成了重要角色。
较普遍的是玩“投杏核”,也叫“砸杏核”:在地上挖一个窝,再以窝为中心划出一个圆圈,事先商量好每人平均放几枚,通过剪刀包袱锤确定先后次序,然后用自己的用红墨水或蓝墨水涂上标记的杏核用力往窝里砸,蹦出窝并且出来圈的才算战利品归入自己囊下,没出圈的归回原处。
如果自己的那枚出窝没出圈可以拿回,如果没砸出也没出窝那叫“落窝”,就得充公了,小伙伴们常常玩得不亦乐乎,赢得多的往往当场用砖头杂碎杏核,把苦苦的杏仁放进嘴里夸张地大嚼特嚼,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胜利,而输了许多特别被“皮了”一枚不剩的则只能抹一下清鼻涕哭丧着脸回家了。
还有一种比较“高雅”的游戏,就是从罐头瓶里挑选出个头最大的杏核,在较硬的砖头或窗台上将杏核的一边凸肚磨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用针尖挑出里面的杏仁吃掉,剩下有洞的空壳就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时髦的乐器。那时谁的哨多、谁的哨响准回赢来众多小伙伴羡慕的眼光。
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放在嘴上用力一吹,就会发出“吱吱”的响声,从“杏核哨”里飘出的单调的吱吱声,那时在我们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因为那真正是从通过自己的劳动打造出来的工艺品里流淌出的美妙音乐!
金钱可以买来昂贵的玩具,但是不一定能买来快乐的心情。几十年的时光过去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的孩子们玩的是p3、p4、微信、微博,像“投杏核”、吹“杏核哨”这样的游戏在孩子们面前几乎绝迹了,但在我这童年的记忆里却是一份珍藏的念想,永远不会随着时光的流失而冲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