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8日这天,夜间最低温度已经是零下了。早上七点走在上班的路上,居然可以见到自己呼出的哈气了。我们这个小山城,春来得特别晚,而今年似乎没感觉到夏天来光顾过我们,秋意却已渐浓了,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急匆匆的。再有几天,就到了国庆,再有两个月,就离知天命之年一步之遥了。为什么感觉有了孩子以后,时间过得这么快!时间都去哪儿了?
看看女儿,都长得和我一般高了,原来天天粘在我身边的,现在越来越独立了,原来时间都跑到他们身上去了。
女儿是个极有趣的孩子,七周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天天把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呀”挂在嘴边。晚上常常十一点多还不肯睡觉,催促她去睡觉,她还感觉委屈,说她的书还没有读够呢,就像个要高考的孩子般与时间赛跑,甚至有几次由于睡得太晚被我搸过几巴掌。
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遗传因素,我睡眠一直不好,孕期也睡得少,但我不希望女儿睡得这么少啊,晚上九点以后分泌生长激素,这耽误长个啊。女儿依然我行我素,可能心里有底气吧,从遗传学上来看,也不会太矮,因为我和她爸爸都比较高。
那段时间她就像个要追赶时光的夸父,每天早上被叫醒时,一睁眼就要哭,妈妈,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所以呀,宝贝才得珍惜时间呀,一个人可能不能增加生命的长度,但是可以增加生命的宽度呀。你珍惜时间,同样的事情比别人少付出时间,就可以在等长的时限内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呀。”尽管女儿对我的解释看上去比较满意,但是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是成为了她的口头禅。一天大概得说上十回八回的,而且还经常配合着掉两滴眼泪。有一次弹琴一个多小时,中间跑到我怀里六次,悲伤的不得了似的,弄得我是哭笑不得,这明明是我该有的感概啊!
过了那段时间,女儿又开开心心的,每天她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反倒是学习的主业没有被她放在心上。整个童年,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幸福的,没有补课,特长班只有书法和弹琴,一年四季只要有时间就跑到北山、甘河岸边或者植物园,暑假还能去外省旅行,在甘河岸边看过山映斜阳天接水”,在北山南坡发出过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感慨,在杜甫草堂的竹中窥落日”,在中秋节的晚上去体验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意境,五月份的一场大雪立时领悟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的时令特色;忽如一夜春风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大美雪景被她拍摄到相机里;她似乎有大把的时间,她在家的时间除读书外,还做着各种手工、实验,每天她还总是很忙的样子,做蛋糕,做奶酪,做果冻,做香水,做树叶画,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似乎驻足了,她快乐而充实地做着自己的事,突然有一天,她安静了,对去海边不感兴趣了,喜欢去博物馆了;对去野外不感兴趣了,喜欢在网上查资料,还经常翻墙”到外国网站去;对手工不感兴趣了,喜欢做化学实验,两头家里的窗台都被烧黑了。对我们的话不再言听计从了,喜欢驳倒我们。我终于意识到,女儿长大了,不再似小时那般粘人,不再崇拜你,不再仰视你,而是和你平级交流。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时光的印迹。
时间去哪儿了,去了孩子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