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的面貌往往会反映在孩子的游戏中,在国共拉锯战的年代,孩子们游戏增添的新内容家就是分伙打仗。一个院的孩子为一个单位,,和邻近院的打仗,或者二三个院联起来与远处的联院孩子打仗。
那时各处孩子都分伙分派,孩子只有和大人一起可以在上街,如独自上街就可能被某一伙抓住当俘虏,审问你有关你所在院子的防务情况,还要罚被抓者在指定时间地点交一定数量泥弹,如做不到,再次被抓就要挨打。
各院头头上街定要带全院战士护卫,威风凛凛。
我们院的六个孩子都为有朱家老大为首领而自豪,相信他定会带领我们打胜仗。我们没有联院,而是与后院为敌,
一天他们有四人来到小角门叫战,朱家老大率先来到阵前,我们紧跟其后,双方争吵不休,哪知他们早有准备,派出另外三人跳墙人院,毁了我们用钻头砌的堡垒,抢了我们的泥弹,冲到角门,形成两军夹击之势,慌乱中,他们顺利撤兵,我们回院一看,败气十足,好惨呀,对方兵法运用得多好啊
穷人家的孩子有点病是用不着吃药的,挺几天就自动好了,这次我和姐姐相继病了,挺了几天不但没好反而病倒。
病情越来越严重,都不愿吃饭了这可吓坏了在家照顾我俩的叔叔,他求医抓药忙够呛,父亲虽知我俩病倒可因生活所迫,只留叔叔在家,自己去挣钱了。可巧爸爸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夫,他也在山城镇下车,父亲请他来到我家看看,看后大夫给我打了一只进口药针,为什么没给姐姐也打一针呢?我不得而知,也许是爸的钱不够吧。
自从打了一针我不再连续昏迷了,有一天我突然听到叔叔大声喊姐姐名,喊呀喊,这时叔叔把我抱起送到姜家,放在炕上就走了。紧接着又听到叔叔喊姐名,声音越来越大,再后来我又昏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回到我原来躺的地方,爸和叔在我左右,此时我好多了,才想起找姐姐,忙问:姐呢?”爸说她上山了,我不信,好久没看过姐姐的我,要看姐姐的愿望是多么强烈呀,我挣扎着起身要下地,身子一歪倒在叔叔怀里,起来后我大喊要姐姐,
爸看我要大闹就板起脸说:告诉你吧,你姐已经死三天了,早就送北山了。”父亲的话像霹雳打懵了我,等我再次醒来又高喊:姐姐,姐姐。。。”又倒下,当我再次醒来只见叔叔泪流满面,爸背对着我,听叔说我醒了立刻转过身,也已经哭成泪人,叔说:孩子,你病才好,再闹病还会再犯,姐没了,爸比你还难受,听话,啊。”
妈去世时我只是傻傻的发呆,姐姐走了却深深刺痛了我,但为了爸,我只好忍耐了。
我病好后第一个愿望是上山看姐的坟,但爸叔都说姐没长大成人坟上是不立碑的,他俩都不愿带我去,我不想为难他们,于是找了几个同学上山,在乱葬岗逐个查找,希望看到没立碑的新坟,去了多次都没找到。
我的同学嫌烦不陪我去了,我就独自一人上山,就找我已经失望时突然在荒草中发现三朵盛开的紫花,花的周边是深紫,花芯周围是浅紫,花瓣较大,我小心把它摘下,目不转睛看呀,看,奇迹发生了,就在紫色浓重欲滴的地方看到了姐姐的笑脸,我大声喊:‘姐姐,'身子一动姐姐没了。我向四周望去,什么都没有,手中的紫花瓣被风吹坏了。
从此我对紫色情有独钟,只要一见紫色就心动不一已,喜欢异常,总得多看几眼,几十年如一日,直到现在我挑选的衣物仍以紫色为主基调。
我在杂志上看到有人说1;喜欢紫色的人性格抑郁,这无异是给我贴一个次等人格标签,但我无论怎样对紫色的喜欢也不会改变,管他怎样说呢,我只想大声说;"我爱紫色。”因为她是姐姐的化身,姐姐一生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爱我。
我想:姐姐在天之灵看在我是她过于辛苦幻化成紫花,让我再见她一面,也启发我不必再乱葬岗寻她,因为紫色到处都有,看到紫色就看到姐姐。
在国民党占领期间,有一天,就在我们上课中间,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我们教室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个和我同龄孩子,由司机领进我门教室,老师向我们介绍新同学时强调;这是驻军侯师长的孩子,要求大家关心爱护他。
只见他穿得很华丽,戴的是麻绒棉帽,很是特别。当时没人见过这种特殊东西。他很帅气,细皮嫩肉,很高傲,莫视一切的眼神令人不愿接近他。他学习不好,不交作业,下课时也不同大家一起玩,很少孤独。时间长了,他很无奈只好主动送些小东西给大家以求与别人沟 通,可大家仍然对他敬而远之,他的优越条件反而使其难受了。
我小时候遇到过霍乱大灾,老百姓叫它霍立拉这种病上吐下泄,只要得上这病就没个好。
当初得霍乱死的人还像以往一样有长长的送葬队伍,吹长长的喇叭,后来得霍乱死的人越来越多,棺材卖光了就用炕席卷起来送上山,送葬的人逐渐减少,因为接触霍乱而死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上午帮忙抬死尸下午就死了。所以那时谁家死人只好花大价钱雇人帮忙。
人们不敢上街,偶尔 见面都不敢说话,小孩子更得呆在家里,霍乱是多么可怕呀。
我上小学时一直是个淘气包,学习也一直不好,老师当然也不喜欢我。有一天上语文课,老师满脸笑容的说;‘今天上作文课,我先给念一篇好作文,大家猜猜是谁写的,老师话音刚落,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我班的高才生乔国繁,因为老师每次作文课都要念他的作文。
老师开始念作文了,我像往常一样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老师的声音就是我的耳旁风,但突然我的眼睛一亮,怎么和我的作文一样?我一下子变得认真了,细细听来我才知道就是我的作文。读后大家再次去看乔国繁,当老师宣布这篇作文是我写的时,大家惊奇的把目光投向我,我第一次享受到同学们送给我的羡慕目光。
老师讲评学生作文本是极平常的事,但对我来说可非同小可,我总想把老师布置的每篇作文都写好,特别是老师在讲评我的作文后油印了一分小报取名【园丁】,我的作文印在显著位置上,还加了评语,并把小报发给高年级每班一份,贴在教室前面墙上,还给小作者每人发一份小报。
我和乔国繁的文章,几乎每期都有,被称为【园丁】培育最美的两朵花,后来他真的当上了作家,并任吉林省作协主席,我没他那么成功,但我周围人都称我是笔杆子。会写点东西成为我的特长,受益终生,功劳都是我的小学启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