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2.5、一氧化碳、二氧化硫等空气污染物也会影响孕妇流产率。10月14日，发表在《自然·可持续性》上的一篇论文发现，空气污染与孕妇的稽留流产间，存在着高相关性：随着空气污染浓度的增加，孕妇出现稽留流产的概率也在大幅增加。

资料图片 南都记者 郑俊彬 摄

值得注意的是，空气污染对农村女性、高龄产妇的影响更大。

孕妇和婴儿由于体质等原因，对外界环境非常敏感。空气污染便会对他们的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例如，现有国内外的多项研究就已表明，孕期接触空气污染，可能造成婴儿出生体重低、早产、妊娠期高血压等可能影响母婴健康的问题。甚至有研究发现，孕期接触的空气污染，可能影响女性一生的健康状况。

此次由北京师范大学和清华大学多位学者合作，发表在《自然·可持续性》上的文章，旨在解答空气污染与稽留流产率的关系。为此，研究者们分析了北京2009年-2017年间的25万多名孕妇的数据，其中，有约1.7万名（6.8%）孕妇出现了稽留流产。

稽留流产也被称为沉默流产”，是指胎儿尚未成形或已经死亡，但胎盘和胚胎组织仍稽留在母亲子宫内。

研究发现，孕妇出现稽留流产的概率，与空气污染浓度的升高有关，且随着污染物浓度升高，变得更加严重”。PM2.5、一氧化碳、二氧化硫、臭氧等都会加大孕妇出现稽留流产的风险。

其中，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硫的影响都相对更大。

研究者之一、北京大学物理学院大气与海洋科学系长聘副教授林金泰表示，目前虽尚未确定空气污染物与稽留流产间的直接关系，但基于现有数据，若空气质量进一步改善，对减少稽留流产风险有很大的帮助”。

就此次研究的北京地区而言，往往秋冬时期空气污染更为严重，而夏季空气质量相对较好。近年来北京的空气质量也有所好转。这对孕妇出现稽留流产有何影响？

研究主要作者，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教授张立强告诉南都，近年来北京空气质量的好转，对孕妇稽留流产率的下降，有一定作用”。

他分析，除了污染物浓度，孕妇接触空气污染物的时间也对副作用的产生有一定影响。不过，空气污染物对孕妇的影响并非立竿见影”，其后果往往在一段时间后才显现。

如果一段时间内的空气质量比较好，那么对孕妇的健康还是有积极的影响。”他说。

值得注意是，研究团队发现，北京郊区地区的农民、蓝领工人等职业，出现肌瘤流产的概率，较之在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们更高。张立强认为，这可能因为，从事这些职业的女性，处在户外的时间更长，因此接触了更多污染物。

近年来，随着全面开放二孩，高龄产妇的比例也在增高，而空气污染对他们也有着更大的影响。研究发现，39岁以上孕妇，受空气污染影响，出现稽留流产的概率也更高。

张立强和林金泰均表示，基于现有的统计工具和分析框架，虽然表明空气污染与孕妇稽留流产间有着明显的相关性，但仍难以证明两者的因果关系。这尚待后续的生物学、医学研究相关的致病机制，来予以验证。

不过，基于现有的研究结果，几位研究者也推测了几种空气污染引发稽留流产的可能原因。

例如，孕妇长期接触PM2.5，会使得空气污染物穿越母胎的血屏障，最终干扰胎儿发育。

同时，进入胎儿血液的空气污染物，可能与婴儿的组织成分相互作用，从而产生病理效应，导致婴儿的细胞出现不可逆的损伤。并在其发育的关键时期，引发缺氧造成损伤，或导致免疫损伤等。

此外，暴露在空气污染物中的孕妇，更可能出现染色体异常。因此，长期接触空气污染物，也会增加孕妇出现流产、死胎或出生缺陷的可能性。

虽然近年来中国的污染情况有所好转，但污染水平仍然不低。

孕妇或备孕的女性，必须保护自己不受空气污染的影响，”研究者表示，这不仅是为了孕妇自身的健康，也是为了胎儿的健康着想。

孕妇该如何预防空气污染物造成的损害？

张立强建议，如果出现空气污染，孕妇应佩戴具备防护能力的口罩，或减少室外活动。即使在室内，也应当使用空气净化器，保证空气尽可能清洁。

在张立强看来，本研究一方面可提醒公众，促使其采取保护措施。同时，他也希望研究结果可以引起国家的重视，让国家意识到，应采取更积极的措施、出台政策，来提高空气质量。

毕竟，儿童对我们国家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他说。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宋承翰 发自北京